国际政治专业大学排名_性别、权力政治和国际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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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别、权力政治和国际关系
【原文出处】现代国际关系 【原刊地名】京 【原刊期号】200312 【原刊页号】15～20 【分 类 号】D7 【分 类 名】国际政治 【复印期号】200404 【作 者】徐兰兰

【作者简介】南京大学国际关系研究院 【内容提要】女性主义是唯一以性别作为理解世界政治的核心的理论。然而，以经典现实主义为代 的国际关系理论传统却忽视或否认国际关系中的性别问题。本文通过女性主义视角对 新评价，以反映性别与国际关系的关联性。第一部分主要借助汉斯·摩 念，揭示现实主义国际关系理论是构建在对政治人、国家 依靠性别对经典现实主义加以解构，主要从 多种来源、多层含义和广泛人 分析范畴引入国 际关系研究的意义。 表

权力政治加以重

根索的著作来描述权力政治概

和国际体系的男权主义表述上；第二部分则

女性主义角度重新定义权力政治概念，并且通过对权力的

性的表述，挑战现实主义理论范式；结论部分谈到女性主义将性别作为

【摘 要 题】理论探讨 【关 键 词】性别/权利政治/女性主义/经典现实主义/国际关系理论

克瑞斯汀·丝维斯特曾说，“如果我们用一般的、非性别化的罗盘绘制国际政治的海 能会以画出一幅仅仅充斥着男性，主要是精英男性的地形图而告终”。(注 University Press,1994,pp.35-36.)作为社会科 别意识，尽管多年来女性主义者和 ：Christine

图，我们可

Sylvester,Feminist Theory and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in a Postmodern Era,New York,Cambridge 学中最男权至上的学科之一，国际关系学极度缺乏性 代表女性利益的人们一直努力试图从实践和理论上改变这种状况。

到目前为止，国际关 批评观

系传统领域中依然存在许多需要女性主义批判和圈定的课题，本文侧重运用性别

分析国际关系中的权利政治，并力图从女性主义立场认识论来重新评价权力。

一、性别概念与女性主义理论 在探讨有关性别和女性问题对国际关系研究的重要性之前，有必要先区分一下“性”( sex)和“性 别”(gender)这两个易于造成混淆的概念。从普通意义上来讲，“性”代表 上的，而“性别”的重点并不在于其生理意义，更多的是一个 了人的自然属性，是生理 文化概念，是由“个人文化背景所决定 这个

的性别特征” (注： Francine D'Amico and Peter R.Beckman, “Introduction” Women,Gender,and World to Politics:Perspectives,Policiesm and Prospects,London:Bergin & Garvey,1994,p.3.)。根据 在很大程度上“男性和女性的社会系统建构与生理特征没有多大关 (注：Sandra Harding,“Introduction:Is There 性主义强调性和性别的区 揭示性别的 定义，性别成为一种文化建构概念，是在特定的文化背景下男权同女权的分界点。 桑德拉·哈丁指出， 系，如果不是根本没有关系的话”。 a Feminist Methodology?”in Sandra

Harding,ed.,Feminist and Methodology,Bloomington:Indiana University Press,1987,pp.1-14.)女 分的意义在于，如果性别是社会建构起来的，它就可以被改变，也能使我们 同 不同含义。女性主义认为，性别是一种个人认同、社会认同和权力关系。(注：关于认

的性别政治可见 J.Pettman,Wording Woman:a Feminist International Politics,London,Routledge,1996.)性别是政治化的，是政治认同的基础。性别在国际政治中不 并不是它不存在，而是以现实主义为代表的国际关系传统理论造成了性别与国际 国际政治研究可以不参照性别问题；另一方面，国际关系被视为 the International 出现， 关系的分隔：一方面，

性别中立的一个领域，它对妇女在社

会中的地位和作用没有什么影响(注：Fre Halliday， “Hidden From International Relations:Women and Arena”,Rebecca Grant and Katleen Newland ed.,Gender and International Relations,Open University Press,1991,p.159.)。 女性主义理论对现实主义的解构不会只简单停留在采取“加入妇女”(adding women) 的方法来暴 露和纠正国际关系研究中对女人和女性的排除。 “加入妇女” 的原则是自由 实的)社会正义，认为在一个公平的社会里，男女两性应当 育和从事职业外交活动的更多机遇，以便使 女性主义提出的， 它追求(现 拥有同等的竞争机遇。妇女应当得到接受教

之广泛进入对外关系的决策领域。(注：Sandra 而，

Whiteworth,Feminism and International relations:Towards a Political Economy of Gender in Institute and Non-Governmental Institution,New York,St.Martins Press,1994,pp.12-14.)然 正如吉恩·爱尔希坦所指出的，仅仅通过“把妇女放回去”来“强调(性别)‘偏见 ’未必是最有效的

途径”(注：Elshtain,Jean B，“Feminist Inquiry and International Relations”,Michael W.Doyle & G.John Ikenberry,ed.,New Thinking In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Theory,Westview Press,1997,p.77.)。因为 简单的添加 ，女性主义是唯一以性别作为理解世界政治的核心的理论，“妇女”不能被 可能会落入男权 到那些基于性别歧视而定义的 “客观” 范畴中去。 正如激进女性主义者所批判的那样， 如 义还值得探讨， V· 按 斯派克· 彼

果认同现存社会制度和它的知识生产体系框架而在其内部谋求男女机会的均等，就有 主义思维逻辑的圈套里。 此外， “加入妇女” 的这一经验表示的理论含 德森和雅克·楚的说法，由于“对术语及其联系的替

换改变了这些联系的暗含构架，所以理论必须注

意到这些变化”(注：V.Spike Peterson and Jacqui True，“‘New Times’and New Conversations”， Marysia Zalewski and Jane Parpart ed.,The“Man”Question in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Westview Press,1998,p.18.)。女性主义理论如果仅仅采取“加入妇女”的方法，那么 视内容的传统国际关系理论，特别是现实主义理论的批判程度 Whitworth,op.cit.,pp.39-40,42.)如果女性主义立场 standpoint)只是被作为解放女性的一种形式而 够因回应这种新视角而发生改变 。 建立在一系 的基调。既然女性和性别 它对隐含着深刻的性别歧 就只能是有限的。(注：Sandra

认识论(a feminist epistemology of

装饰性地融入国际关系研究领域， 那么这一领域就不能

众所周知，国际关系理论向我们提供了思考国际关系的系统方法。然而每种理论都是 列假设的基础上，这些假设决定了研究目标和观察现象并由此确立理论构架

在传统的理论化过程中常常是被忽视的因素，那么就引出了以 理论体系中，那么将会发生什么事?体系内对女 设， 进而挑战其解释框架?下面我 的答案。 二、经典现实主义中的权力

下的一些问题：如果把女性引入现存的

性和性别问题的包含是否会解构传统理论的规范性假

们不妨尝试通过女性主义视角对经典现实主义的重读来找到这些问题

现实主义重视民族国家，强调权力和它在国际政治中起到的重要作用。对像摩根索这 义者来说，“国际政治……是为了权力而斗争。无论国际政治的最终目标是 reformulation”,Rebecca Grant and Relations,Indiana Univ.Press

样的现实主

什么，权力总是它的直接

目标”。(注：J.Ann Tickner，“Hans Morgenthau’s Principles of Political Realism:a feminist Katheleen Newland,ed.,Gender and International ,1991,p.27.) 。摩根索将权力定义为“一个人

那么，什么是“权力”?现实主义者对权力的定义被简化为一种“权力超越”(power-over)的公式： 如果 A 能够让 B 去做 B 本来不想做的事情，那么 A 就拥有对 B 的权力 种权力定义的方式强调的是支配 宣称国家是以相 摩 对他人想法和行为的控制”(注：J.Ann Tickner,op.cit.,p.26.)，这是现实主义对权力的经典解释。这 力和“强迫”服从的强制力。现实主义者从这种权力的狭隘定义出发， ，一种“表 似的行为方式追求权力并使之最大化，从而产生出世界政治的模式。“我们认为”， 注：J.Ann 力的无止境

根索说， “政治家是从权力界定利益的角度进行思考和行动的”，并且当他们这么做时

现为清晰的、理性的连续统一体”的“外交政策上的惊人延续性”产生了( Tickner,op.cit.,p.27.)。这种为权力而持续的斗争塑造了世界政治。

基于无政府状态的假设，现实主义者认为在无政府状态的世界中生活导致了国家对权 追求。以无政府状态开始，到持续的“权力竞赛”为终结，现实主义者通过 权力均衡来促进国际政治的理论化。通过视权力为所有政治生 治的根源在于人的天性，并反映在民族国家的建 恒人性”的假定是片面的，它赋 建构的个人、国家 而斗

关注国家、自助、冲突和

活的主要推动力，摩根索强调了权力政

构过程中。然而，在女性主义理论看来，摩根索对“永

予与男性相联系的特征以特权，使得通过对人性的部分描述为依据所 特征。

和国际体系充斥着男权主义的气息。在其著作中，摩根索宣称每个人都忙于为权力

争，他从中抽象出一个名词——“政治人”，其中包含诸如刚性、理性、自治和权力等

女性主义者通常把这些特征同所谓的“男子气概”联系起来(注：Christine Sylvester， “Feminists and Realists View Autonomy and Obligation in International Relations”,V.Spike Peterson,ed.,Gendered States:feminist(re)visions of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theory,Lynne Rienner Publishers,1992,p.155.)。因此，当摩根索在谈论人的行为所表现出来的作为“权力 制”的权力超越时，他描述的主要是男性的行为。如前文所说，权力的这种狭隘定 因为它所预示的力量、竞争、侵略、强迫和理性都是与男性特征有关 男性控制下的公共领域的活动来理解权力，女性参与的 = 控 义是男权主义的，，

的文化成规，而且它仅仅只是从 行为主体，

私人领域的活动被剔除在考虑之外。 际关系无关。这里，对权

从“政治人”的性别同一性出发，现实主义者关注国家行为并把国家描述为一元化的 其内部特性与理解其外部行为没有关系。由此现实主义者认为性别问题与国 力的追求本质上是政治领导人和精英男性集中努力的结果。国 最重要和最一元化的政治主体，它藐视和贬低任 家的男权主义表述建构了国际和国

家对权力的相似反应使之成为国际领域

何来自非国家行为体的挑战。结果，现实主义者对国 ·霍布斯对

内的分裂，性别问题被自然地排斥在分析框架以外。 生存而斗争的过程中，国

当现实主义者把国际体系描述为一种“无政府状态”时，他们运用的是哲学家托马斯 “自然状态”的表述(尽管这里霍布斯并没有涉及到国际关系)：在为权力和 际体系是一场一切人反对一切人的战争。从对政治人、国家和 义者集中于探讨国际政治的持续战争和冲突，由 主要动机。问题在于，对国际体系 因素的贬低。然而， 治中的

国际体系的性别化的表述出发，现实主

此权力追逐和权力最大化成了国际关系中国家行为的

中冲突的一面的过分强调，往往会导致对国际关系中合作与更新的 已经

现实主义者拒绝探讨权力的历史构成，也拒绝以任何其他替代方法来思考国际政

国家行为的可能性。在一个迅速变革的世界中，摩根索及其他现实主义者的理论主张，

无法充分应对从经济相互依存到环境恶化、恐怖主义等日益多元化的问题。通过为 替代性的新视角，女性主义理论可能会有助于我们去寻求更恰当的解 三、国际关系中的性别 决方案。

国际政治提出一种

运用一种国际关系的替代理论有助于我们挑战占优势地位的现实主义范例，更重要的 分配通过多维方法积累的知识。要像女性主义者一样思考并依靠性别这个被 实主义，我认为重要的是首先从权力角度去评估性别。

是，有助于

忽视的因素去解构经典现

如上所述，现实主义者将权力定义为权力超越或是“权力 = 控制”。而事实是，权力 在本质上是 指不同行为主体(指诸如国家、阶级、种族和性别等不同群体，它们有其各 且最具优势的政治群体)与它们占用和控制资源(物质的和象 自的特性，其中国家是最大 征性的或符号性的)的差异性之间的一种

联系关系(注：R.Peter Beckman，“Realism,Women,and World Politics”,in Women,Gender,and World Politics:Perspectives,Policiesm and Prospects,London:Bergin & Garvey,1994,p.14.)。从这个意 义上讲， 性别也是一种基于权力的联系关系，其中男人和女人是以等级方式相互定位的，这就是 女 性主义的“性别 = 权力”的概念(注：参见 R.Peter Beckman,op.cit.,pp.14—15.) 。“性别 = 权力” 促成了基于权力关系的性别区分的范畴。 这一观点认为， “男性和 因为 “它们带有创造的标签” 它是一种权力的 ， Francine D’Amico and Peter R.Beckman,op.cit.,p.7.) 这一观点相信，作为男性统治的结果，女性、女性的经验和女性特征相对男性和男性 遭到了诋毁。“(男性)他们有意无意地宣传一种信念，即女性是弱小和柔软 为‘非女人’，意味着不那么脆弱、不易受伤害。”政治被有 种防御姿态，是男性防范女性的一个贝壳；而男 特征而言， 的。男人把他们自己定义 女性是被制造出来的， 而非天生的” ， 反映—— “标签打开了一些门， 却关上了其它的” (注： 。

意定位在对“来自私生活的竞争”的一

性……则建构自身的封闭圈子——所谓“公共的政治

领域”。(注：Jean Elshtain,Public Man,Private Woman:Women in Social and Political Thought,Oxford,Martine Robertson,1981,pp.142-143.)当妇女被从政治学命题中排斥出去以后，政治 及国际政治中的性别偏好便逐渐成为人们的思维定式。人们通常会认为，男性的成功符 和特质，而女性的成功就是女人中的“非凡”现象。举个例子，当一些令 时，论者是不用加任何定语或冠词的；但是如果这些位置换 的说明，比如“女作家”、“女宇航员”、“ 气质”和“女性气质”之间“统 人领域、高级/低 合男性的本能 人尊敬的职务是由男性担任

成了女性，人们就会赋予这些头衔以特殊

女部长”或“女总统”。然而，面对这一明显的“男性

辖—隶属”的等级关系，现实主义者却坚持国际/国内层次、公共/私 义。正如安

级政治的分裂，不愿正视和承认存在这种建立在社会性别基础上的权力关系体系。 者的活动，或是指被弱化

考虑到女性已经高度涉入政治活动的广泛领域，有必要对权力政治的概念进行重新定 妮·希·罗扬所称：“政治不能再被狭隘地定义为政府官员和精英势力传播 为投票和成员资格的普遍参与。相反的，政治是为获取资源的 有实在的，也有象征性的；政治也是关于权力关 识。”(注：Anne Sisson Runyan 的

不同知识，而获取这些知识的方式，既

系及其结构如何被创造出来、又如何维持和加强的知

，“Gendered Division of Power”,V.Spike Peterson and Anne 常生活中

S.Runyan,Global Gender Issues,Westview Press,1993,p.32.)根据这一更具广泛性的定义，权力政治 活动存在于从家庭、共同体到国家、国际领域的所有层面。所有的人在他们(她们)的日 的行为都是政治的。女性主义者们提出了“个人的是政治的”这一著名的原则 包含在各种权力关系和结构中，这些权力关系和结构都是政治性 既定的政治边界——这种边界把公共 而“权力概念对这种分 and New ，其意是指所有人都被

的，它们在日常生活中影响了我们的

选择和志向。(注：Anne Sisson Runyan,op.cit., p.45.)这种“激进的女性主义的洞察力”“越过了 领域从私人领域中分离出来，并将女性排除在政治考察之外”， 离起了主要作用”(注：V.Spike Peterson and Jacqui True,“‘New Times’ 在国际关系

Conversations”，op.cit.,p.17.)。 的行使成为一种男性的活

就经典现实主义而言，摩根索的“权力超越”的定义和现实主义者对霍布斯哲学类推 中的运用“总是和男性联系在一起”，正如南希·哈德萨克所言，自从权力

动，女人就很少能在公共领域行使合法化的权力(注：Nancy C.M.Hartsock,Money,Sex and Power:toward

a feminist historical materialism,Boston,MA:Northwestern Univ.Press,1983,p.210.)。从理想的 代理人——“政治人” 行为主体 这一理性、自治和独立的行为者的视角出发，现实主义视国家为一元化的理性 越 ，其追逐权力本质上是为了保卫国家的主权和自治。这种一元化的理性行为者的模式超

了所有的历史特性，使人无法探究权力是如何被历史地建构出来的。 经典现实主义的一个突出的缺点在于，与关注国家对权力的反应相比，它相对忽视权 辛西娅·艾罗致力于研究妇女是如何卷入政治的。她认为并不是妇女不在政 了主要角色，例如廉价的劳动力和外交家的妻子，只是传统理 力的来源。 治中，她们在政治中扮演

论认为这些活动与政治家的活动比起来

不那么重要。(注：参见 Enloe,C.Bananas,Beaches and Bases:Making Feminist Sense of International Politics,London,Pandora Books,1989;The Morning After:Sexual Politics at the End of the Cold war,Berkeley,California University Press,1993.)艾罗指出，妇女可以强化权力的 是通过非显性的途径。诸如外交官的妻子这些看不见的国际政治的行为 使外交官们有可能达成非正式协议，从而推动世界政治 的车轮继续运转(注：Cynthia 很多成分，特别 者，她们能够创造出某些环境，

Enloe,Bananas,Beaches,& bases:Making Feminist Sense of International Politics,Berkeley,Calif.:University of California,199 0,pp.167.)。对妇女在权力创造中作用的 忽视，限制了现实主义者对权力如何在世界政 的” 这一女性主义公理向国际政 而且“国际的 治中产生和维持的理解。此外，通过对“个人的是政治 治领域的拓展， 艾罗创造性且令人信服地提出不仅 “个人的是国际的” ， 控制、她自己

也是个人的”：“我们不必等待某个‘女权主义的亨利·基辛格’的出现，我们或许可 关系学里，揭露对女性的排

以自己创造一个有新意的、更现实的国际政治研究方法。每当一位妇女诉说政府对她的 的塑期望和她的劳作时，这样一种理论便在不知不觉地创造之中。在国际 斥、对她们的控制、对她们劳动成果的剽窃，都是对这一学 新的学科思想方法的发展。它潜移默化地改变 交往的影响；

科的历史和现实记录的纠正，都是对一种

着、改造着、创造着人们关于国际政治的定义的设定。”

(注：Cynthia Enloe,op.cit. ,1990,p.195.)女性(也包括男性)的日常生活受到了全球经济力量和国家 但更重要的是，国际经济和外交事务的运作要依靠的是女性与男性的自然联系。从这个 的分裂。 的劳动、情 意义上讲性别的确与国际政治相关，由此女性主义超越了现实主义所坚持的国际与国内 考虑到权力的多种来源，例如在性别、家庭、再生产的私人领域中的权力和诸如妇女 感呵护和经济工作能力等低级政治中的权力，权力的确是一个复合的而非单 统治，后者则可以理解为力量、能力、功效或 史上所形成的、具有性别特色的 官方的(因此，有

一的概念。为了说明这一

点，爱尔希坦使用了权力的两个拉丁术语：控制(protestas) 和权力(potentia)。前者指控制、支配、 潜能。爱尔希坦指出，“吸引人的地方是，对权力在历 观点”，“男性是官方的制度性权力和统治力的运用者，女性则是非

潜在的和不可控制性)、 ‘非政治性’权力的源泉”(注：Jean B.Elshtain， “Feminist

Inquiry and International Relations”,Michael W.Doyle & G.John Ikenberry,ed.,New Thinking In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Theory,Westview Press, 1997,pp.86.)。男性的权力是正式的、体系化的、 系统的、强制的、合法的和集中的， 它被包含在国家主权之内。女性的权力通常表现为非正式的形式， 它被包含在“日常生 的证据 活的政治”中。爱尔希坦说：“要做更多的工作，才能从巨大混乱的历史和人种 治有更多的理解，从而 中抽出贯穿其中的线索， 以展示非正式的女性权力对正式的男性权力的平衡甚至破坏。 ” (注：

Ibid.)通过说明遭到现实主义贬低的权力的多种含义，人们或许能够对世界政 更倾向于发展替代现实主义的世界政治理论。 女性在谈到权力时，她们通常强调的是力量、功效和潜能(注：Nancy

C.M.Hartsock,op.cit.,p.213.)。 按照这个定义， 权力可以被看成是达成理想目标的共同能力或集体 动。汉纳·阿尔登特将权力定义为人类一致行动的能力，或者与其他有相似利益的人 (注：Hannah Arendt,On Violence,New York,Harcourt,Brace & World 克莱兰也把女性的权力描述为共享而非独断的权力( 调权力是共同行

行

共同采取的行动

,1969,p.44.)。心理学家戴维·迈

注：David McClelland， “Power and the Feminine

Role”，in David McClelland,Power,The Inner Experience,New York,Wiley,1975,chapter 3.)。强 动能力有助于唤起国际政治领域的注意力，在这一领域内人类正在寻求合作解决由于

高

度的相互依赖而产生的诸如贫穷、环境等共同问题。 女性还把权力描绘成一种相互能力关系。 贝克曼指出， “权力超越” “权力到 这是 和 达” (power-to)

的区别所在(注：R.Peter Beckman， “Realism,Women,and World Politics”,in Women,Gender,and World Politics:Perspectives,Policiesm and Prospects,London:Bergin & Garvey,1994,p.26.)。前者符合 现实主义者“权力 = 支 通过合作 配”的理论，而后者则是女性主义所强调的“带来确定性条件的力量，特别是 看到 展协调大会，其目 的途径”(注：Ibid.)。如果把女性主义的权力定义与国际关系联系在一起，我们可以

有诸多事例表明，国家行为中包含着这种女性结盟战略的成分。例如，南部非洲发 标就是在相互合作与集体自力更生的基础上，建设地区性的基础设施 如欧洲联盟，在这一历史上没有预示过会走合作道路的 合作。

，以减少对南非经济的依赖。又

地区，实现了迄今以来最成功的地区内国家间 的理论则会

既然现实主义者对世界政治的表述是建立在对男性化人性的片面理解上，一个更全面 把人性看作兼具冲突和合作两种倾向。女性主义理论并不否认控制权力在国 然而国际关系中也有合作的成分，因此现实主义者对国际关系 片面见解。一种有益的潜在合作确实存在于合作 作的人性也预示着国际共同体的潜 建设性地探索国际关 四、结论 现在我们回到性别的理论含义。性别一词经常被视为是女性的代号，但事实上男性也 如白人也是种族一样。确切地说，性别是一个意识、政治和数量表达的确定 国际间冲突的重要尺度。它不仅仅关涉女人，而且关涉最大政 过对妇女的关注，女性主义理论阐明了性别的内 排斥出去的。 性别作为一个分析范 而且还包括了其 和

际关系中是普遍的现实，

体系冲突性的看法仅仅是对现实的一种

的人性中，而后者常常被视为是女性的特征。这种合

在可能性。从多元意义上思考权力和更加广泛的人性，有助于我们

系的合作潜力，而这种潜力通常是权力导向的现实主义者所轻视的方面。 有性别，正

特性，也是衡量国家内和

治意义上的权力关系的男性和女性。通

涵：即男权主义的理论和实践是如何将妇女从权力中

畴的理论重要性在于它不仅系统地反映了国际关系中的 “女人问题” ，

中的“男人问题”。换句话说，不是要简单的“加入女人”，而是要消除性别的等级 国际关系成

分裂，其立场是代表所有被系统排斥在权力之外的人们。 性别问题对国际关系来说是否是重要的?传统的国际关系理论将性别问题忽略不计， 使 男女间不平等的权力关系，

为一个性别中立的领域。然而，女性主义理论却通过性别概念的创建揭示了 作为边缘人群和“他者”的妇女生活的观点出 相信，处于政治生活边缘的妇女 界政治。著名国际 文本

从而推导出国家和国际体系本质上都是性别化的(男性)统治 和互动关系结构。性别理论提供了一种从 发来观察与分析问题的女性主义立场认识论。女性主义 的遭遇和经验，会赋予她们以一种独特的眼光观察社会事务和分析世 越了国

政治理论家吉米·乔治高度评价女性主义的立场认识论：“(当代女性主义)对传统 素成为女性主义分析

的重读和再写，暴露出旧时代老教条对性别因素的省略。……此外，女性主义事实上超

际研究的既往范围，超越精英男性对现实的设想和想象，种族、阶级、文化等因 家研究日程的组成部分”；“在重新塑造国际关系日程的时候，女 篱和障碍并不是要简单的扩大妇女的解放范围。相反 刻的哲理理解人类关系和政治生活的努 4,pp.25-28.)

性主义者清楚地说明，冲破性别藩

，她(他)们表达的是一种以更宽广的视野、更深

力”。(注：Jim George,Discourses of Global Politics:A

Critical (Re)Introduction to International Relations,Lynne Rienner Publishers,Inc.199 许多当代的女性主义理论派别求助于后现代主义或后实证主义理论去解构主流理论体 架，并试图把性别重建为国际关系分析的重要范畴。然而，在此过程中，人 化的诱惑，那些致力于女性主义理论研究的学者也不例外。毕 展前景极具诱惑力。因此，我们有必要抵制性别 了解决所有疑难问题的关键”(注 正如前文所说，它 所禁 系和解释框

们往往容易受到性别绝对

竟就拥有特权的认识论基础而言，其发

绝对化的倾向，避免“性别成了全部的决定因素，成

：Jean B Elshtain,op.cit.,p.77.)。性别理论的作用无须被夸大， 外，性

的意义在于向我们提供了研究世界政治的一种新的视角，帮助我们避免被任何教条

锢。当然，除了使原本“看不见的”(指国际关系中的女性和性别问题)变成看得见的以

别还有助于促进社会科学在存在论和认识论方面的积累。 就像用女性主义理论分析经典现实主义中的权利政治并探索其多层含义来重新定义权 人的政治”和“日常生活的政治”模式的确立，有助于抵消现实主义者强 生的消极影响。然而，女性主义不是否认现实主义在战争和 的目的在于暴露其褊狭与缺失之处。女性主义 和相互依赖的潜力。 国际关系中的任何理论派别，包括女性主义流派，都是从自己擅长的某个角度对错综 事务的观察与研究，它们中的每一个均包含着“真理的颗粒”(注：王逸舟 的全部内容。 正因为如此， 后现代女性主义理 cooperation)的运作方式 个流派， 还 复杂的国际 ：“面向新世纪的国际关系 力一样， “个 调高级政治和公共领域所产

冲突研究方面的贡献，它对现实主义批判

的本质意义在于它展现了在战争、冲突之外的共同合作

理论研究：若干思考与建议”，《世界经济与政治》，1999 年第 4 期，第 7 页。)，但绝无法涵盖真理 论希望能通过女性经验的视角， “共情合作” 以 (empathetic 这 来建立一种极富包容性的理论。它的范围不仅仅局限于女性主义理论内的各 火女怪凯美拉

包括从建立在男性价值观念基础上的主流理论派别中汲取养分。 克瑞斯汀· 丝维斯特把

种通过“共情合作”而改写的国际关系理论比喻为希腊神话中狮头、羊身、蛇尾的吐 Postmodern Era.)“混血儿”意识的优势将在它身上 得到充分的体现。

(Chimera)，(注：参见 Christine Sylvester,Feminist Theory and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in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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